思君不见下渝州

以后如果有写,也只写思洲了。因为其他西皮关注我的朋友们,请取关。

【雨一直夏】老师,我可以追你吗(二)

送走了这一届毕业生,法医学院照例在暑假前举行了老师的联谊。

沈雨还记得前几年有个同事在饭桌上说了她一句:“要是你父母还在世,看到你二十好几了还没个归宿,就是气也气死了。”更有甚者从教师花名册上拿到她的身份证号替她报名了《非诚勿扰》,直到她接到节目组的电话,才明白自己遭受了怎样的戏弄。

从那以后,她更加把自己封闭起来。

她知道她没有必要为了别人活,也没必要强行为了融入集体一遍遍让其他人践踏自尊。

工作之余,她喜欢摄影。逢假日和周末,她带上相机,走遍郊区的各种野山,拍了很多满意的照片。

没人愿意给自己温暖,她也可以自足。


夏木参加完了毕业典礼,便启程回了姥爷家。他知道将来工作后陪伴他的时间会更少,于是趁着还没去法医鉴定中心报到,奔回家见他唯一的亲人。

其实夏木很想现在就把姥爷接到城里,但是老一辈的人永远都闲不住,就想着能不能给家里再贡献点什么,于是还在外打零工。尽管夏木说工作了后每月都会寄给他生活费,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姥爷只会一分一分地全部攒好,将来留给他的外孙。

眼下看着外孙的工作也有了谱,最后一件放心不下的,自然是终身大事。

“啥时候交女朋友啊?”

“您可真八卦。”他头靠在姥爷肩膀上撒娇。

“你要是没有喜欢的,老夏给你打听打听。”

他“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不用不用,我。。我有喜欢的人。”

姥爷打量着他:“谁呀?同学吗?”

他憨憨地笑了:“不是,是我的老师。姓沈。”

“你的老师啊。人家还没对象?”

“嗯,是的。你说现在这些受高等教育的人真的好奇怪,人家没对象还嘲笑她。”

“那。。你得考虑她的想法啊。她愿意吗?”

“其实,我就是把您给我的礼物,送给了她。我觉得只有她才配得上。我。。对她表明了心迹,但是,她能不能接受我,还需要时间和缘分吧。她的家庭,也挺不幸的。我好歹还有您,她,从小就是远方亲戚带大的。所以我想,她对外界,可能不太有安全感吧。”

“看不出来,你小子眼光真的挺不一样的啊。”

“那是,你以为随便什么女人都能入我的眼啊。我可不想将就。如果她不答应,我就一个人。”他的语气很平静,却非常笃定。

“诶,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终身幸福,我不能插手太多,你自己做主吧。但姥爷会一直支持你的。要是你们哪天真的确定关系了,带回家给姥爷瞅瞅。”

“好。一定的。那您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您现在不跟我去城里,我也不勉强。但是,等我赚够钱付了首付,您可必须跟我去,好不好?”

“城里,我就怕我住不惯啊。”

“那我到时候找个环境安静些的地方,不在市中心的那种。到了放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郊区玩。您要是真呆不惯,我也不为难您,您想回来也可以,我会经常回来看您,怎么样?”

“行,我知道你跟姥爷好。”


自从夏木对沈雨说,三天两头要找她聊天之后,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个小支点。

他们彼此分享着生活里的小故事,小见闻。他害怕她因为联络频繁而产生心理压力,还对她说,你别顾虑,我不会说你PUA我的。

从他关心的事物里,她渐渐感觉到他是个敏感细腻的男孩,说出的话常带着点温柔的释然。她遇到一些别扭的事,也爱和他交流看法。慢慢地,她觉得,有点安心了。碰着难处,有个能商量的人了。

这种感觉,对于自幼失去至亲的她来说,是第一次。不得不承认,从内心里她似乎一开始就没有抵触过他。

有时候,他会孩子气地请求想听听她的声音,于是便开了语音通话。

她会奇怪自己怎么会纵容他这些看似不过分但分明已经超出了一般朋友关系的要求。

“你。。你周末有空吗?我可以和你一起出门玩吗?”夏木踌躇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电话那头静止了几秒。“去。。去哪儿?”

“跟着我走就是了。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

“卖了也得有人要啊。”她自嘲地笑。

“我要啊。”冲口而出的话让他觉得唐突:“不是,我是说。。呃。。你不要老是看轻自己。”

“夏木,你。。你真的确定要在我这里。。耗着吗?”她的语气里藏着抱歉。她知道和他做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是何时他们才能突破这层关系,她毫无把握。

“这怎么是耗着呢?是我情愿的。”说这句话时,他的心头涌上了一股热流。

“如果,我最终还是没能答应你,那我欠你的,怎么还呢?”

“既然是我情愿的,那你就没有欠我任何东西。”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这个问题,夏木真的没有认真想过。他只能临时回想他们为数不多的相处:“最初,我真的就是被讲台上你的光芒吸引的。偶尔有几次,课间我请教你问题,你总是特别耐心,说话时特别亲切,让我觉得好舒服。在我心里,你真的很有魅力。不是那种喜欢撒娇卖萌的小女生,是。。能让我倾慕的那种人。”

她接受过学生的谢意,但是没有人向她这样表达过欣赏。那一瞬间,她觉得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结局,只要她曾经这样影响过一个人,就足够了。

“我也很平凡的,哪有你说得这么好。”

“我也没说你不平凡啊,谁不是平凡的呢。我就是特别想了解那个平凡的你。”

她一时无话。

“得了,跑题啦。嗯。。周六上午,我去法医学院门口等你。一切东西我准备,你只要带上你自己就行。”

“几点呀?”

“看你几点起,我都行。”

“那。。早点?”

“可以啊,六点半?会不会太早?”

“不会。我从来都早起。”


夏木在校门口看着沈雨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背着随身包快步朝他走来。

“等多久了?”

“你没迟到,是我来早了。”

“那就好。所以我们这就要出发了,你还不能说今天的目的地?”

“说白了你还是不放心我。嗯。。我想,是一个去了以后不会后悔的地方吧。我知道你也爱到山里走,等我的库存走完了,我跟着你。那时候我肯定不会问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倒了两次公交后,她跟着他下车。眼前是一大片茶园。

她看着雨雾缭绕下的墨绿,确实有点欣喜。

“是不是没来过?”

“对。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这后面有路?”

“有啊,能走特别深。路途其实有点远,你要是累了就直说,我们随时都可以回头的。”

“你。。以前也是一个人来探路的?”

“对啊。我还拿着课本出门呢。好像在山上看书,记忆力都变好了。”

“我一直以为我挺奇葩的。我以前也都是一个人瞎蹿。你知不知道,有一次我在旗山森林一处分叉口,碰到了一只狼狗。而且我知道路口上面是养鸡场,那里肯定还有它的好多同伴,真的太吓人了。它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毛骨悚然。。它但凡叫一声,它的同伴们就会下来。我简直不敢想我的下场。”

“那你的胆子是真的太大了。后来呢?”

“后来,有一个当地的农民经过,我就强行让自己镇定,完全不去看那只狗,假装特别淡然地走过去啊。现在想起来都汗毛倒立。”

“以后,想走这种地方的时候,可以叫上我的。”

“我才不要再去这种地方呢。”

原来她也有害怕的东西,害怕的环境。这世界对女人始终没那么公平。她,也是需要保护的啊。

她虽然曾经是他的老师,年龄上是他的姐姐,可是,他无法忽视想要为她撑起一角蓝天的意念。


行走了大约两个小时,两人到了一处名为“流香涧”的地方。

两块巨大的石壁缝隙处,流淌着祖母绿一般的溪水。

“你看,居然有蝴蝶!”沈雨惊呼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夏木真的看到了几只彩色的蝴蝶。

“你运气也太好了吧,我来这里好多次都没有见过啊。”

“看来,你以后确实得捎上我,指不定能看到什么奇观呢。”沈雨洋洋得意地笑着,挑了挑眉。

“我就说,你是个不太一样的人嘛。”他把手插进口袋里,脸色突然间又有点泛红。

“说真的,我好喜欢这里。这是我第一次走茶园。满眼都是墨绿色,还有淡淡的茶香,特别惬意。我真没想到,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居然会喜欢这种地方。我以为就我心态上未老先衰呢。”

“这也不叫未老先衰嘛。本来,人和人相处就是很复杂的。我觉得,有什么心事,在花草树木、水流鸟鸣中,都可以化解的。与其相信有一个永不倦怠的倾听者,不如就说给山水听。”

“你啊,越说越不符合你的年纪了。是不是越聪明的人,越是和周边格格不入啊?”

“这个,得问你啊。”

“原来我格格不入都这么出名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于解释。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的。但我挺享受这种感觉的,不必逢迎别人,多自在啊。”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你有一种区别于别人的气质的原因吧。”他由衷地说。

“不用拐着弯夸赞我吧。”

“那我说得再直白一点,你可能甩头就走了。”

她听到他的这句话,莞尔一笑。


不爱社交的人就是这样,一整天都不会接到多少打扰他们的电话和信息。

和他同行一天,她觉得自己特别松弛。他们不仅聊自己的过往,也聊看过的书,去过的地方,听过的野史。

他觉得她并不像别人口中所说的,喜欢把自己禁闭起来。他觉得自己很荣幸,可以见到那个其他人见不到的沈雨。他们之间似乎不用太磨合,就有很多共同话题和爱好,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是不是会更幸福一点呢?

“在想什么?”

他躲闪着她的目光:“没什么。就是。。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记得你以前说,和我聊天的内容保证不构成骚扰。你确定刚刚这句不是?”

他把双手伸出来,做出等待被铐的姿势:“我觉得可以定罪了,报警吧。”

她被他逗笑了,无奈地摇摇头。

“舍不得?”他挑衅道。

她见状开始在大衣口袋里摸索手机。

“别别别,沈老师,我错了。”他隔着她的口袋按住她的手。

因为他略微倾向她而被拉近的距离,让两人一时僵住。

他忙移开手,她掏出手机的瞬间找到了看一下时间的“好理由”。

“诶呀,都快五点了。我们得快点回去了。”说罢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往前走。

身后的他清了清嗓子,却掩饰不了心慌。他觉得喉咙处有点烧。

“那瓶水,你喝完了吗?”

沈雨转身看他:“没有啊,我才喝了一两口。怎么啦?哦,你要对不对?”

“嗯。”

她把包打开,把水递给他。

他接过后,正要开盖喝,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去开自己的包。

“没事,不必倒一半,你喝吧,下山了,我不怎么喝的。”她站在两三个台阶下,对他说。

他倒好后,把余下的水递还给她:“我才不是为了还你半瓶水呢。”

她愣愣地看着回到自己手里的水,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说她征服了他,用了一节课的时间。

而他将她打动,竟然只用了一瓶水。

她的心,动摇了。


他不只是绅士,那也不只是尊重。


“我是真的想吻你,

但也真的不想用伎俩贪图半分不光明的便宜,

直到得你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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